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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61: Beneath the War 战争之下

期待的周末终于到了,西弗勒斯决心要在家度过。莉莉醒来时,发现他安静地坐在书房里。清晨的光线挣扎着穿过厚厚的云层,但她的丈夫还是点了几根蜡烛,在成堆的学生论文上不停地打着红叉。

 

“传说中的第一周作文?”秋日料峭,她拉了拉身上的浴袍,同情地笑了笑。

 

“第二周,”西弗勒斯没有丝毫同情心地回答,“他们需要知道,我要求他们写论文的时候至少动动脑子。”

 

莉莉把手放在他肩上,让他停了下来。他轻轻地把羽毛笔放在笔托上,盖上了红色墨水瓶。全做完后,他才把注意力转向她,把她拉到怀里,亲吻她的香唇。

 

他们缠绵了很久,仿佛是为了弥补分开的几个星期。他们都非常想念这一刻的接触和亲近。有那么一瞬间,他们近乎疯狂的亲昵差点儿转移至卧室,但莉莉的大脑回忆起他们之前的谈话,于是退了回去。

 

她并不想把他的需求当做筹码,而想好好讨论一番。完事后再提起,既可能破坏余韵,也像是在威胁说她不会喝药。但同样的,这也不是在他们近两周来第一次对视的时候,就可以对他说的,她稍微消失一阵子就把他吓个半死了。

 

“我让你心情好点了吗?” 莉莉摆出无辜的表情。

 

对此,西弗勒斯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。“我心情差不是因为论文。这些胡言乱语简直是浪费牛皮纸。”

 

“吃点早餐怎么样。会让你不那么暴躁吗?” 莉莉引诱道,试图狡猾地把情况设置得对讨论更有利一点。

 

但西弗勒斯只是皱了皱眉头。“莉莉,现在快到中午了。”

 

好吧,毕竟是周末,而且太阳在云层后面。“那就吃中饭吧。我去做饭。我专门为今天准备了一块上好的牛肉。”正好给她点整理思绪的时间。

 

虽然她知道他们的生活还没有稳定到可以开始计划养孩子,但他们已经走上正轨了。那一天早晚都会来。她不希望把这件事束之高阁。

 

莉莉脚步轻快地走到厨房,准备给西弗做顿美味佳肴。她在一本麻瓜食谱中找到了一份古旧的食谱,是她在老家收拾东西时看到的。星期天烤肉,只不过今天是星期六。就像她妈妈以前做的那样,她爸爸也照着做过几次,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成功。

 

芳香剂是一种简单的混合物,用魔法很容易就能弄好。在她意识到这一点之前,烤箱已经亮起了欢快的橙色光芒,“星期六烤肉”的首次尝试开始了。在中火下又烤了一个小时,配上一锅切碎的蔬菜根茎和甜菜。莉莉在这次团聚的午餐会上大展身手;她甚至在肉汁里加了一丁点红酒。

 

西弗勒斯下楼来看过她。他停在门口,也许是用挑剔的眼光来衡量她的烹饪技巧。但莉莉在他的注视下没有不好意思,而是俏皮地转过身来展示她的新围裙。“看,多适合在厨房穿啊。”她声称,尽管下面还穿着浴袍。

 

“你好几次威胁我会选粉红色,最终还是选了绿色。”西弗嘟囔着,上下打量着她,没有丝毫的含蓄。

 

“我想,不是粉红色,你可能会对围裙不那么反感。”她走到他身边,直视他的眼睛。“至少它和我的眼睛很配。”

 

“你觉得自己也不适合粉红色?”西弗问,语气轻松,笑意盎然,他把手伸向她,试探性地扯了扯她身后松散的结。

 

“没人适合粉红色。”她答,同时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。她避开他的手,绕过他,步入餐厅。还不行。现在还不是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。他们得先谈谈。

 

她解开围裙,把它送回厨房,挂在指定的衣架上。西弗勒斯跟着她走了出来,似乎有意拉近距离。他的手靠着她的臀部,把她拉得比谈话所需的距离还要近。

 

“我还以为你想我了呢。”莉莉调侃,他的意图太明显了。

 

西弗勒斯靠得很近,他的呼吸让她的嘴唇发痒。“我可以一心多用。”

 

但莉莉后退了。“喝茶吗?”她问,从他们亲密的位置上抽回,让他差点摔倒。

 

西弗勒斯没说话,只是抽出魔杖,指向厨房,水壶回以呼啸声。他的黑眼睛注视着她,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多。他肯定开始妄想各种荒谬的理由了。

 

“我只是想谈谈,”莉莉直言,“希望在我们头脑清楚的时候谈谈。”

 

他后退几步,眼里蒙上怀疑和恐惧的阴影。“关于生孩子?”

 

“你会读心吧。”莉莉干巴巴地嘀咕。闻言后他皱了皱眉。

 

“喝茶聊聊吧。”他用魔杖一挥,招来了茶壶和配套的杯子,然后把它们放在了餐桌上。这是他们能拥有的最正式的环境,来讨论一个对他们未来几年的生活没有影响的话题。

 

糖和奶油出现在莉莉的杯子前,而西弗则选择不添加任何调味,和他喝咖啡时的口味一样。

 

莉莉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虽然她花了整整一个星期来计划这次谈话,但在他们的屁股接触到座位的那一刻,每一个要点都在她的脑海中消失了。她喝着甜美的奶茶,脑海却一片空白。

 

西弗勒斯颇具绅士风度地先开了口。“我想我们首先要考虑一下孩子对我们生活和事业的影响。”

 

“我的工作要求不高,”莉莉迅速反驳,庆幸有了想法。“时间固定,有很多空闲时间,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排。这个星期我差点发疯,你在外面工作,而玛琳忙着她自己的事。”

 

“养个孩子是解决问题的最坏办法。买本书看看吧。”西弗勒斯毫不留情。

 

莉莉翻了个白眼:“我更想说的是,我有能力把养孩子的事纳入日程表。”

 

“你觉得抚养一个孩子需要多少时间?”西弗的语气近乎呵斥,“正确抚养孩子不是份兼职工作。”

 

莉莉对西弗勒斯的断言有点吃不消。谁为这场辩论做了更多的准备显而易见。

 

莉莉换了个方向坐:“我不是说要把做母亲当作一种爱好......”

 

“当了妈妈你就别想继续工作了,”斯内普继续说,“至少在第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无法工作。然后在那之后,你会受制于孩子心血来潮的想法。疾病会把你拴在他身边,就像恶劣天气不让你出门一样。”

 

“你不就是干这个的嘛。”莉莉大胆又轻率地反驳。

 

西弗勒斯反唇相讥:“我不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想做个家庭主妇。”

 

“我是说在孩子安定下来之前,”莉莉有点火大地回道,已经感到自己的辩论失败了。

 

“我们都没提到一个事实,有一场持续的战争近在眼前。直接涉及到我们和我们认识的人。”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,黑眼睛紧紧盯着她,“这就是我们希望带来新生命的世界吗?”

 

莉莉找不到声音来回答,尽管她准备过一些说辞,但听起来很空洞。因为她所准备的观点都是关于她自己的。她自己的议程,她自己的时间表,她自己的理由。而现在,即使在她自己的耳朵里,它们听起来也是自私、幼稚的。

 

她沮丧地低着头,他把手伸过去放在她的手上,吸引了她的目光。“但我向你保证。”他低缓地说,声音很认真,眼神很坚定,但为了什么,他没有说,因为他们突然被打断了。

 

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,一个闪闪发光的绿色小玩意,就像一个小巧的苏萨彭,从他的口袋里飞出来,开始在他的头上飞来飞去,像一群大鹅一样鸣叫。他恼怒地哼了一声,从空中抢走了这个干扰物,使其安静下来,并将其偷偷放回口袋里,从座位上站起来,一副要面对一群魔法师的样子。

 

“是对我这个斯莱特林院长的传唤,”他叹了口气解释说,“看来斯莱特林的周末也会出岔子。”

 

莉莉的嘴唇,“惹祸的不总是格兰芬多吧?”

 

西弗召唤出斗篷,把它甩在肩上。“一比一千的概率吧。”

 

* * *

 

新秩序需要稳定,但这一脆弱的幻觉很容易就会被打破。新的传声筒会站出来反对,煽动那些渴望旧秩序的不满者。斯内普被任命为斯莱特林院长,是为了减轻这种风险,确保改革派的存在。但如果认为有他在就能扼杀不满的声音,那就太天真了。

 

学年刚开始没多久,斯内普的影响力和能力已经从他所管理的人的集体记忆中消失了。问题最大的是新生,他们对斯内普只是道听途说,缺乏第一手信息者们的谨慎。

 

例子之一就是斯内普在休息日被林肯·罗卡斯叫去。林肯·罗卡斯是他在学院里的耳目,也是他的规则最热心的支持者。“——只是激烈地吵了几句,关于是否允许麻瓜出身加入魁地奇队,刚开始看起来不是什么大事。我们猜到纯血家族的新成员会有意见。后来,那个一年级突然对几个四年级施咒。” 和防御术教授一起从办公室走到地牢,五年级学生解释着。斯内普刚才用飞路粉飞回了办公室。他的办公室是整个城堡,或者说是整个魔法世界中唯一能通过飞路网直接连接到他家的地方。

 

“有人受伤吗?”斯内普在脑中对情况进行了分析。

 

“嗯,没有......没有人受伤,”罗卡斯支支吾吾地说,“我是说他是一年级生,他施的咒四年级生都能解开......”他苦笑,突然觉得自己没理由报告了。

 

斯内普给男孩吃了定心丸。“你把这事告诉我是对的。不能让这种纯血论调再次扎根,我们必须把它扼杀在萌芽状态。”男孩听了展颜一笑,仿佛这赞美来自邓布利多本人。

 

他在斯莱特林那面墙前停了下来。这项职责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。两辈子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这项任务上,引领穿同样校袍、不同脸庞的新生。

 

这项任务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沉重。他的责任更重大了。

 

因为这一刻斯莱特林学院在他的影响下分裂得更严重了。曾经,他对团结的指示使斯莱特林的内讧哑火,并把好战的目光转向外部。但斯内普有了新任务,斯莱特林内部的敌对情绪像毒液一样发酵,斯莱特林们从外部找到了根基和盟友。旧的阶级派与新的改革派作斗争,因为保守派总想拼命坚持他们认为属于自己的、出生就有的特权。

 

斯内普有一年的时间来改变斯莱特林注定的未来,而且得确保改革不会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失。

 

“蝰蛇毒液,”斯内普说,墙壁滑开,让教授和级长进入公共休息室。密码是院长定的,斯内普把这项任务交给了他办公室的书架,他给书架施了魔法,让它每两周吐出一个随机单词组合,并把它钉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告示板上。上一世,他把这项任务交给了级长们,但他觉得这么做风险很大,因为像雷古勒斯·布莱克和阿斯特拉·伯克这样的七年级级长正在掌权,而他们都是旧秩序的知名拥趸。

 

随处可见的绿色染上了地牢的昏暗。就算苏格兰高地艳阳高照,这里也只能靠蜡烛和火把照明。尽管如此,总有几个人喜欢待在室内,斯莱特林就是这样。外面的世界对选择钻研心术和话术的人没太大吸引力。

 

但是,本应主持谈话的扶手椅上空空如也,可供学生做作业的书桌处也空空如也。这间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围着角落里的一组扶手椅站着,似乎是在对峙。面向外面的人是一群六年级生,他们是罗卡斯的盟友。斯内普一进门,紧张的气氛就爆棚了,人群散开了,因为权力的不平衡,他们中止了敌意。六年级生也离开了,露出一个男孩一动不动地坐在过大的扶手椅里。

 

斯内普观察到他被施了咒,他用魔杖一挥,解开咒语,涨红脸的愤怒男孩从座位上跳起来。他伸手去拿他的魔杖,但他这个年纪拿魔杖的速度对斯内普这样的人来说太慢了。在孩子意识到之前,他的魔杖就被拿走了,而教授已经抽出了乌木魔杖。

 

“你是布鲁特斯·塞尔温?”斯内普问,尽管他已经知晓男孩的名字。一年级新生,来自热衷食死徒运动的纯血家族。男孩的命运是要为此拿起武器。不过,不是在第一次战争中,因为他在战争结束前还没有达到年龄。

 

在他们周围,斯内普观察着人群中的面孔,尽可能多地了解情况及紧张局势。熟悉的黑势力面孔站在他们中间,卡洛兄弟是其中最显眼的两个。有几个他认为是中立的人也在其中,有几个不那么小心的人脸上有明显的不满情绪。

 

反对势力正在打破平衡,但变革总会经历混乱。

 

他高高在上,男孩退了一步,眼睛瞪得老大。斯内普已经忘了当教授是什么感觉了,忘了他的地位会让人自动害怕和尊重。很久以来第一次,他感觉到了曾经的自己。痛苦和厌倦,怨恨生活强加给他的命运,想把怒气发泄在别人身上。任何人。

 

他不希望再成为那个人了。

 

“我想听你说一下,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”斯内普平和地说,比以往更注重语气和神态。

 

男孩向上瞥了一眼,与他对视,让斯内普有了窥探他大脑的机会,然后他又移开视线。他内心有一场风暴,不满又困惑。他被许诺过另一种斯莱特林:不容忍那些劣等人的斯莱特林,彰显他的姓氏和血统高贵的斯莱特林。

 

但是,他发现本应备受推崇的姓氏在此没有获得任何优势,相反,他所表达的信仰却让他受到了诋毁,那些他认为在他之下的人比他更容易占有一席之地。最后一根稻草是,有个肮脏血统的杂种能进魁地奇球队,而他却被拒绝参加试训。尽管他是一年级新生,而魁地奇的试训只针对二年级以上的学生。

 

于是他用从未试过的咒语来诅咒那个占了他名额的麻瓜出身,并很快被那些来帮助他的人,那些更有经验的人所击败。那些斯莱特林舍弃了自尊。

 

斯内普弄清楚来龙去脉了,没有一件事是可以原谅的。行为和信念助长了不健康的心理,而斯内普正拼命地想消除这种心理。他上辈子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尝试。

 

“我从另一个人那里听说了事情经过,”斯内普说,眼睛一直稳定地盯着那个拒绝看向他的男孩。“在决定对你的惩罚之前,我想听听你的说法。”尽管知道真相,他还是提出了这个建议。

 

男孩眼睛朝下,呲牙咧嘴道:“你真是太慷慨了。不管怎么说你都会站在他们那边,我说什么有什么意义呢?”

 

“他们?”斯内普追问,他完全知道男孩的意思,但需要他把这一点说出来。

 

“他们!”塞尔温嘶吼着,眼睛朝上看,突然变得很凶狠。“那些泥巴种! 你处处提拔他们! 我是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,你却要惩罚我?”

 

这些情绪引发了不满的涟漪,使聚集在一起的学生们不寒而栗。改革派和保守派有各自愤怒的理由。血统纯正是一切混乱的根源,一直如此。

 

斯内普迎向男孩愤怒的目光,看到他心中激烈的蔑视和纯粹的恐惧。每一个斯莱特林人的勇气中都有智慧,他深知他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。

 

“你凭什么认为自己优越呢,因为偶然的出生?”斯莱特林教授用低沉的语气问,声音深沉而危险。房间里的人都噤若寒蝉。没有声音回应他的挑战。“你觉得特权不用争取吗?”斯内普深入解释,“因为自认为的特权去攻击别人,是你的错误,也是我要惩罚你的原因。”

 

他抬起眼睛,与所有旁观的人对视。“我想在斯莱特林学院内消灭这个现象。我不会容忍那些仅仅因为祖先就自认为高人一等的蠢材。高贵是赢来的,不是继承的。”

 

斯内普的黑眼睛闪回他面前的孩子,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。塞尔文的眼睛朝下看,是忏悔还是投降,他说不清楚,也不关心,因为他教训的目的已经达到了。

 

“至于惩罚内容,”他用平静的声音说,但在寂静的房间里,每只耳朵都能听到。“扣分是对扰乱公共秩序和攻击同学的处罚。”没有人反对,但他能感觉到那种不满的涟漪再次出现,这次是对犯错的孩子。分数,尽管很主观,但却受到学生们的重视,这就是为什么它是控制他们行为的有效措施。即使是塞尔温这种新生,也知道分数的价值,他站在原地缩手缩脚,仿佛死刑悬在头上。

 

扣分是集体惩罚,旨在鼓励同伴执行惩罚。一个已经不受同龄人欢迎的新面孔在代表他们接受这种惩罚后,不会得到任何青睐。特别是在这样一个评判目光聚集的地方。

 

“但是,由于这是斯莱特林的内部事务,我会为你提供一个选择,让你不用扣分。”斯内普继续说,促使男孩的眼睛向上看,希望在他的恐惧中燃烧。

 

塞尔文甚至没有犹豫。“我同意。”

 

当斯内普领着男孩离开时,薄唇扬起了微妙的弧度,他提高了声音,足以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到。“这就是我说的‘赢得你的高贵’。”

 

尽管他可能不愿承认,但斯内普从男孩直起的肩膀上看出了他的自豪。

 

* * *

 

当壁炉再次燃起翡翠色火焰时,太阳已经降到了地平线以下。莉莉一直在熬夜,蜷缩在床上看从丽痕书店新买的书,在西弗的推荐下,她这一周花钱买了不少书。现在她的书架上放了一堆巫师文学,旁边是陪伴她完成学业的教科书。今天她第一次读小说。

 

莉莉以为丈夫不会回来了,正准备去喝茶看书。当听到楼下的动静时,莉莉匆匆下楼,发现他站在壁炉前,从头到脚都是煤灰。

 

“你花了很长时间,今天事情很多?”西弗用魔杖扫掉壁炉灰,莉莉问。

 

西弗勒斯让斗篷飘到在一个支架上。“有个学生需要留校补习,我答应了。”

 

“花了整个下午和晚上?”莉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一脸惊愕。

 

西弗勒斯吓了一跳:“不完全是。我只给他安排了四个小时,把破旧腐烂的炼金术卷轴逐字抄写到新的牛皮纸上,”这听起来是项地狱式任务,“等他做完后就可以走了。我得留下来更新学生关禁闭的记录。然后发现,前任教授的记录急需更新维护,所以我就这么做了。”

 

莉莉微蹙黛眉,她知道这肯定是个耗费心力的工作。她只发过禁闭令,但从未负责执行过。这也许是她第一次同情教授们,他们不得不执行这些惩罚。

 

“吃过饭了吗?”她问,把心思转到她能处理的事情上。

 

“吃过了。”他坐下来耐心解开靴子的鞋带;他从来没有踢掉过靴子。

 

“太好了,我没有准备晚餐,”莉莉半开玩笑地说。还有午餐时剩下的烤肉,但经过半天时间,又重新加热,它们不会很好吃。

 

西弗勒斯瞥了一眼怀表,似乎在找这一天自己的定位,同时感到懊悔。“抱歉,我浪费了一天。我之前说好......今天我们一起过的。"

 

莉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“唉,命运总捉弄我们。安慰有什么用啊!”尽管她只是在讽刺,西弗勒斯眉头还是因担心而皱了起来。“哦,西弗,我知道我得与整个世界分享你的陪伴。这是嫁给一个天才的代价。”

 

黑色的眼睛搜寻着她的眼睛,似乎在等待一丝不诚实的迹象,告诉他她对他把自己的工作放在首位而放了她鸽子是多么的不满。“去吧,洗洗睡吧。”莉莉温柔地笑着催促,她知道现在已经太晚了,她计划的事情都做不了了,而且他很可能太累了。

 

他同意了,没有再提出抗议,摇摇晃晃地走上楼梯。直到这时,莉莉才终于允许自己休息一下,因为她真的对这一天的结果感到失望。她一直在期待他来陪她。

 

玛琳去和詹姆斯谈话后就很少过来了,有几天,莉莉认为她的多管闲事可能最终使她失去了欢迎。但是,她在报纸上读到了她最害怕看到的头条新闻。未知群体击退了食死徒的攻击。有组织的武装力量。

 

她的朋友们……

 

她从未像现在这样难以忍受孤独。一无所知的压力,无所作为的内疚......

 

要是她能在外作战,情况就完全不同了。没有什么比等待更糟糕的了。

 

只有在成为等待的那个人之后,莉莉才理解她丈夫常有的霸道行为。当所爱的人超出你的掌控时,你除了恐惧之外什么也做不了。

 

至少她知道西弗勒斯在哪里,而且他是安全的。她想,让他安心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。如果她需要外出或晚归,莉莉总会在壁炉上贴一张施了魔法的纸条,让任何从壁炉进来的人都能听到。这样,如果西弗勒斯再次惊慌失措地寻找她时,他就能立即知道她去了哪里。

 

窝在被子里,莉莉又打开了她的书,这是一本冒险书,写的是一个离开家去探索世界的巫师,意外潜入了一个吸血鬼巫师团。经历了近2周的静寂之后,淋浴的声音成为了夜晚舒缓的背景乐。安静实在让人抓狂,莉莉特意花钱买了一个可以向每个房间播放广播的魔法收音机,只是为了让空荡荡的家能有一些声音。

 

淅淅沥沥的水声似乎持续了很久,最后才停止。她没想等西弗勒斯,但她没法专心读超过一段文字。当他洗完澡,换上睡衣和内裤,终于出现在面前时,莉莉感觉到不满的心结被解开了,世界又恢复成它应该的样子了。

 

“怎么了?”西弗问,他把魔杖放在床头柜上,皮套甩在床柱上。有段时间,他睡觉时会把魔杖放在枕头下面,现在不这么做了。

 

微笑暴露了她已经没在生气了。“就是……真的好久没见了。”她一边嘟囔,一边合上书,把它放在床头柜上,这时他悄悄钻进了她身边的被窝。

 

西弗勒斯舒展身体,翻了个身,莉莉依偎在他身侧,被他的体温抚慰。虽然夏天才刚过,但天气已经很冷了。独自躺在冰冷的床上时,她强烈地感受到他的缺席。

 

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她的头发上游走,把它们从她的脸上拂去,并把几缕头发放到她的耳后。“我也很想你。”他喃喃地说。

 

“你明天是真有空吧?”莉莉轻轻戳了一下,浅笑盈盈。

 

但西弗勒斯并没有安抚她。“如果没事发生的话。要看有没有工作。"

 

“你还说斯莱特林比格兰芬多的麻烦少呢。”莉莉翻了翻白眼,不无幽默地嘀咕。

 

他从亲密的动作中抽出手,眼皮耷拉下来。“我们都不喜欢争吵,但所有的变化都伴随着冲突。”

 

莉莉用手肘支起身子;她还不困。“你在说今天发生的事?斯莱特林内部的变化?进展得很糟糕吗?”

 

他的眼睛又睁开了。“进展很好。”他回,没有睁开眼睛。

 

“但是?”莉莉挑起眉毛,在好奇心得到满足之前,她不愿意放弃询问,让他休息。

 

“但是总有一些人在反抗,”斯内普做出让步,再次睁开眼睛,“那些公开反抗的人一直是问题所在。给可能选择不同道路的人带来了太多的动摇。领头的不会是安静的。"

 

“我不同意,比如斯莱特林院长。” 莉莉轻快调侃。

 

西弗微笑承认,但又自我辩护道:“是我在全校师生面前的公开发言,让我获得了需要的影响力。”

 

怀旧的浪潮袭卷了莉莉,那一刻的记忆飘回她的脑海,那一刻她的世界改变了,她最好的朋友回归了她的生活,他超出所有人想象,成为了优秀的人。但她一直知道他很好。她曾担心那个特立独行学院的黑暗会扼杀他的善良。

 

如果他没有找到勇气站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他那天所说的话,他们的生活会有多么不同。

 

莉莉温柔地用手指把她丈夫浓密的黑发向后梳理,亲了一下他的眉毛。“我很高兴你这么做了。”如果没那么做,她的生活可能会变成怎样?她忍受不了孤独,想象回到一个无人等候、寂静又空荡的家,她的心都碎了。“我无法想象一个没有你在我身边的世界。”她低语,注视着那双深邃的黑眼睛,那双眼睛慢慢地闭上。

 

随着一声低沉的叹息,莉莉翻身回到自己的床边,口中轻声念着咒语,灭掉床两边的灯透出的火光。对她来说,现在不是很晚,尤其今天是周末,对西弗勒斯这种早起的鸟儿来说也不晚。但他太累了。

 

他睡觉的时候不打鼾,像以前一样安静,一动不动。他仍然会做恶梦,尽管频率越来越低。但如果他惊慌失措或喃喃自语,只要在他的眉毛上轻轻一碰,他就能平静下来。他会梦到年轻时的错误引发的虚假未来,这个教训让他回归光明的道路。噩梦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,为赢得人生的第二次机会。

 

今晚貌似是个安静的夜晚,当西弗沉入睡梦深处时,他的呼吸幽深而绵长。她也跟着闭上眼睛。但在她沉入梦乡之前,一阵粗鲁的喧闹声把她拉了回来。

 

莉莉呻吟一声,睁开一只眼睛,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闯了进来,在他们床上飞来飞去,鸣叫着,好像它是南非魁地奇队的支持者。她身旁响起一声叹息,西弗勒斯钻出被子,用魔杖一指,让它安静了下来。

 

衣柜的门打开了,一套黑色的长袍飘了出来,落在西弗手中。莉莉想站起来,但她想不出她能做什么来减轻丈夫的负担。她能做的就是看着他弓着身子,疲惫地穿上衣服。然后,他什么都没说,准备去回应召唤,尽管他已经筋疲力尽,但还是服从了职责。

 

* * 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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